那天去一家装修得比较古典的饭馆。去洗手间时,先穿过一间摆放古典家具的茶室,拐了一个弯,发现两个门上,一个挂了一个烟斗的图案,一个是高跟鞋的图标。我看了之后,哑然失笑。这个标识倒真是非常明确啊!
每每为了卫生间的男女图释而犯愁,经常是一个差不多的头像,头发长一些或短一些;还有穿裙子或裤子;在东方广场的俏江南,它卫生间的门是塑料玻璃作成帘子,上面挂了两个京剧脸谱,要不是清洁员提醒,我肯定弄不明白,太难以辨认了。
不过,细细探究这个图识背后的含义,颇为耐人寻味。
烟草,从诞生之初就是作为奢侈品出现的,供上流社会的男性享有。某种程度上,社会舆论对女性使用这种精神刺激品或曰奢侈品都会给予更多的道德上的谴责。经过几百年的演变,机械化生产使香烟成为普通人可以享用的精神安慰品,烟叶倒成了财富地位的象征,普通下层男性很少使用烟斗,所以烟斗很明确地表明男性的上流社会身份。
高跟鞋是增加女性高度,造成腿部修长的视觉错觉的立竿见影的工具。所有女性乐此不疲。当女性因为年龄衰老,自觉脱下高跟鞋换成平底鞋时,也意味着失去了在两性搏弈中的竞争力,而与此同时,不断有更多的,更加疯狂的进入青春期的妙龄女子加入穿高跟鞋的行列。这种鞋穿起来不利于行走,不方便工作,是它不产生有任何实际使用价值的最好证明。而按照凡勃伦《有闲阶级论》中的观点,越是没有实际使用价值的东西或物品,越表明了使用它的主人的有闲和有钱。同时,女性是作为审美对象存在于男性视野中的,高跟鞋是最好的一种证明。它能增加女性的纤弱、小鸟依人的媚态,激发男性的保护欲和占有欲。
凡勃仑的《有闲阶级论》于一八九九年问世。距离现在100多年,当年的美国社会出现的种种炫耀性消费的规律在几千年的人类社会中上演不衰,只不过当年美国的情形目前在中国的大都市里正在成为现实,他的学生——另一位著名的经济学家威斯雷·米歇尔曾对他的先师作过如下评论:“凡勃仑给世界带来了一种令人困惑的影响——他像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访客,以超然的眼光,冷静地剖析时下司空见惯之物,他平常思想里所熟悉的一切,就像外力在他身上炼成的奇妙产物一样。在社会科学的领域里,没有其他一个心智的解放者,能像他一般地摆脱环境的微妙钳制,而在思想探究的领域里,我们几乎再也找不到一个像他一样锲而不舍的人。”